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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刚经讲义江味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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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刚经》是佛教经典中很特殊的一部,它最伟大之处就是超越了一切宗教性,但也包含了一切宗教性。以下是金刚经讲义江味农,和小编一起来看看吧。

般若类经典是公元前后印度佛教大乘思潮的产物,其以理论色彩浓厚,涉及问题众多,影响深远而久负盛名。其中《金刚经》言简意赅,是般若经典中的著名篇章,是汉传佛教界流通最广,诵持最多,也是影响最大的一部经典。《金刚经》宣说“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,皆从此经出”,受持、读诵、为人解说此经能成就“第一希有功德”、“第一希有法”、果报不可思议,历来备受佛教各宗派所重视。禅宗与《金刚经》的因缘尤为密切。禅宗五祖弘忍大师即以《金刚经》传法印心,六祖慧能大师听闻至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,言下大悟,可见此经对禅宗修学的重要性。《金刚经》对于中国佛教乃至中国文化都有着深远的影响,除了在教内极受重视,也得到了教外的普遍关注。毛泽东主席在外出途中,常携带《金刚经》加以参究,与赵朴初、十世班禅等佛门大德都曾探讨过《金刚经》的相关问题,并且说:“《金刚经》值得一读”[1]。由晋至唐,《金刚经》在我国的翻译多有译本,因译者之不同,名称也有所差异,其中姚秦鸠摩罗什于弘始六年(404)所翻译的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,《出三藏记集》卷二中有著录:“《金刚般若经》一卷,或云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”[2],是《金刚经》的第一个汉译本。鸠摩罗什所译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以达意为原则,意译为主,适合中国人的阅读习惯,流传甚广,广为教内外所持诵、抄写、宣讲和注疏,在中国佛教史上产生了重要影响。

在我国,注疏《金刚经》的疏本繁多,各个宗派都有自己的判释系统,最早有鸠摩罗什门人、被誉为“解空第一”的僧肇撰写的《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注》,随后又有三论宗吉藏法师所著《金刚般若疏》、天台宗智顗大师所著《金刚般若经疏》、华严宗智俨法师所著《佛说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略疏》、唯识宗窥基法师所著《金刚般若经赞述》、《金刚般若论会释》、宗密法师所著《金刚般若经疏论纂要》等疏本传世。除此之外,另有明代著名高僧紫柏真可、蕅益智旭等注疏流传,及至近现代,太虚法师、慈舟法师、印顺法师、圆瑛法师、江味农居士等也有相关论述和讲记流传于世,而在众多《金刚经》疏本中,尤以近代著名居士江味农所作的《金刚经讲义》内容最为丰赡,讲解最为全面,且通俗易懂,自成书以来,深受佛教界所重视,先后有蒋维乔、周清圆、范古农等著名居士呕心沥血促成出版,广为学佛之人所熟识。

一、《金刚经》的翻译版本及其主要思想

《金刚经》汉译本除了姚秦鸠摩罗什所译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以外,后又有北魏菩提流支和南朝陈真谛相继翻译,名字都作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。此经的第四个译本是隋代达磨笈多翻译的《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》,唐代三藏法师玄奘所译的《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与隋译名字略近,是第五次翻译。此后,唐代义净第六次翻译此经,称名为《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》,或《佛说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》。以上六个版本在《大正藏》中均有收录,其中玄奘译本并没有单独列出,而是收入《大般若经》之第九会,即第五百七十七卷中。另外,在《大正藏》中还有一种元魏留支译的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附于菩提流支译本之后,据此《大正藏》共收录七个本子。由于菩提流支的译本在宋以前已佚失,宋代《思溪大藏经》误将真谛的译本重出,当作菩提流支的译本纂入。元代刊刻《普宁大藏经》时,从菩提流支翻译的《金刚般若经论》中辑出经文,重新刻印流通。所以《大正藏》中所收的元魏留支译本是一个伪本。

这部经的六种译本中,前三个本子均作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,后三个本子增加“能断”二字。玄奘曾谈及新译与旧译的差别时说:“据梵本,具云《能断金刚般若》,旧经直云《金刚般若》。欲明菩萨以分别为烦恼,而分别之惑坚类金刚。唯此经所诠,无分别慧乃能除断,故曰能断金刚般若。故知,旧经失上二字”[3]。玄奘认为,“般若”是能断的智慧,“金刚”如所断的烦恼。烦恼如金刚一样坚硬而难以降伏,只有此经所宣示的无分别智慧才能净除。所以将此经译为《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。而按照鸠摩罗什翻译的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,则将“般若”比喻为金刚,因为世间之物金刚最为坚硬,能破坏一切物体却不被他物所坏。“般若”也是如此,能够破坏一切烦恼,但却不被烦恼所坏。所以从“金刚”所比喻的对象看二者确实有很大的差别:玄奘译本是将“金刚”比喻为所断的烦恼,而罗什的旧译本则将其比喻为能断的智慧。但是从二者所要表达的思想来看,都是要说明“般若”能够断除一切邪见妄执等烦恼,所以其含义并无根本性的差异。太虚法师在讲《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时曾谈到这两种说法:“‘能断金刚’有两种解释:一、以金刚喻菩萨的智慧。菩萨有如金刚的般若慧,所以能断一切无明烦恼,于是金刚是能断,无明烦恼是所断。二、以金刚喻所断的分别疑惑。就是由颠倒分别所起的最坚、最利、最细的妄执疑惑,而以此经的般若慧能断尽无余,于是金刚又是所断了”。[4]

“般若经系”庞大,《金刚经》是其中较早出现的经典之一,历来备受世人关注,多有发挥。《金刚经》主要阐发了“世俗世界的一切现象(有为法)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;人们所见所思维的一切对象(法相)均属虚妄;人们用言语表达的事物,包括佛所说法,都非真实。因此,佛所说法,不可以言取,佛不可以相取。把握佛的真髓(如来),就只有去把握实相,而实相则是非相,既不可言说,也不可思议。唯一能使菩萨修道者达到心清净的方法是不应住色生心,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,应无所住而生心”[5]。早期禅宗主要以四部《楞伽经》为宗经,后来融摄《金刚经》思想加以阐发,更加完善了自身理论。禅宗六祖慧能大师是通过听闻《金刚经》而开悟的,他对《金刚经》的主旨做了很好的总结,他说:“我此法门,从上以来,先立无念为宗,无相为体,无住为本。”“无相者,于相而离相。无念者,于念而离念。无住者,人之本性,于世间善恶好丑,乃至冤之与亲,言语触刺欺争之时,并将为空,不思酬害,念念之中,不思前境。若前念今念后念,念念相续不断,名为系缚于诸法之上。念念不住,即无缚也,此是以无住为本”。外离一切相,名为无相。能离于相,则法体清净。于诸境上,心不染著,不于境上生心,就是无念。念念不住,即是无住。

《金刚经》围绕须菩提长老的两个问题“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(即无上正等正觉之心,也即是成佛之心),应云何住,云何降伏其心”而展开,深入阐发了般若空观的奥义。佛答:“诸菩萨摩诃萨,应如是降伏其心。所有一切众生之类,若卵生、若胎生、若湿生、若化生,若有色、若无色、若有想、若无想、若非有想非无想,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。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,实无众生得灭度者。何以故?须菩提,若菩萨有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即非菩萨。”[6]此说的是破相、去执、无我的道理,菩萨不应执着于相,但又不能落于绝对的空无。菩萨无我相、人相、众生相、寿者相,并非无事可做,否则会堕入小乘的灰身灭智,放弃了大乘菩萨普度众生的责任。接着佛又回答:“复次,须菩提,菩萨于法,应无所住,行于布施。所谓不住色布施,不住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布施。须菩提,菩萨应如是布施,不住于相。何以故?若菩萨不住相布施,其福德不可思量。”[7]菩萨一方面要不著于相,另一方面还得行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、智慧等六度,只是应生无所住心而行六度。破相讲的是空慧的道理,但修菩萨道还得积聚福德资粮,没有福德资粮也是成不了佛的,只有福慧双修,才能圆成佛道。修福德资粮以布施为最,包括财布施、身布施和法布施,其中以受持说法的功德最大。《金刚经》阐发的福慧双修的道理是进入佛道的关键,因此此经在佛教界极为受到重视。

《金刚经》阐释的是佛教最高深的智慧,即佛教的.空性,而不是所谓的世俗聪明才智。能够体悟佛教的空性,就能见性成佛。如何才能体悟这种空性呢?要从破相、去执、无我三个方面去体会。

第一,破相。凡夫执著世间的名相,汲汲一生,无非为名为利,头出头没,没有了时。既没有认清世界的真相,也迷失了自己,很是悲哀。《金刚经》反复宣说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,又说“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”。指出世间的一切不能独立而自存,事物的存在有赖于因缘的凑合,缘散复归于无,如梦幻,如露电,这即是空。如能认识到空性,就能明白相即是非相的道理。

第二,去执。明白了相即是非相的道理,就能放下执著。凡夫追求的名利,到头来不过是过眼烟云,汲汲追逐,得不到会很痛苦,就算得到了,也只是暂时的保有,终究不能长久,虽然一时得到了满足,终究还是痛苦。只有放下执著,心境才能变得宽敞明亮。

第三,无我。人一生最放不下的是自己,把自己的身体执实为自己,于是与滋养、满足、放纵身体相关的财利名声都看作是自己的,不惜一切代价尽量攫取,牢牢不放。既造成自身的痛苦,也给他人带来困扰。有的人物欲淡泊一些,能够放下财色名利,但不一定能放下自我。本经一再宣说要无我相、无人相、无众生相、无寿者相。其实何为我?我是谁?能把自己的身体看做自己吗?能把纷飞的妄念当做自己吗?身体没有了,自己在哪里?因此只有无我相、无人相、无众生相、无寿者相,才能放下自己,才能体认空性。

二、江味农生平及与《金刚经》的因缘

江味农,原名忠业,字味农,法名妙熙,晚号定翁,生于清同治十一年(1872),卒于民国二十七年(1938),世寿67岁。居士原籍江苏江宁南乡凌阁村,幼年随祖父寄籍湖北服官,在家塾攻读儒书,天资聪颖,学而能解,光绪二十八年(1902)乡试中举,为官道员候补,但不乐仕进。居士自幼随祖父持诵《金刚经》,终生不辍,中年丧偶后感悟人生之无常,故潜心学佛,不拟续娶。后以亲命难违续娶继室,然他素有出家之志,以父母在而未决。1917年,江味农父亲亡故,母亲郭太夫人自幼奉观音大士,在居士的劝说下长斋茹素,虔诚礼诵。1918年春,江味农礼禅宗大德微军和尚为师,受菩萨戒,此后终身虔习佛法,广弘佛教。同年,江味农受上海著名善士简照南所托,携10万银元远上华北赈济灾民,在北京结识近代著名居士蒋维乔、徐文蔚、梅光羲等人,并与之共创“北京刻经处”,时逢徐文蔚等发起讲经会,礼请宁波观宗寺谛闲尊宿北上讲经,遂在听经之余与蒋维乔等作听经笔记,并整理为《圆觉经亲闻记》,得到了谛闲尊宿的赞许。后又于1921年,谛闲法师在上海功德林宣讲《大乘止观》之际,为之记叙笔记,并且发挥成书,谛闲尊宿命名为《大乘止观讲记》。1931年,江味农应蒋维乔等居士推举为上海省心莲社社长,1934年开始在省心莲社开讲《金刚经》,所积累之讲稿即是后来出版之《金刚经讲义》原稿。1938年,江味农旧疾复发,卧床不起,于农历五月十八日安然长逝。

江味农居士一生学兼儒释,学养深厚,佛学造诣颇深,既从学大乘经典,涉猎显密,又深谙净土修学之法门。唐宋以后,以弥陀净土为旨归的净土信仰影响日广,既有专门弘传净土法门的净土宗创立,也有禅宗、天台、华严诸宗兼弘净土的局面,“家家弥陀佛、户户观世音”成为了千百年来中国佛教的真实写照。《四十华严》最后一品《普贤行愿品》最后以“十大愿王”导归西方弥陀净土,加深了华严经系、普贤菩萨与净土信仰的关系,遂成为“净土五经”[8]之一,历来为修学净土之人广为念诵。江味农居士一生弘传佛教,心系净土,注重讲闻,贻学后人。1938年,即使在弥留之际犹遗言后学“修持以普贤行愿为最要”。晚清以后,中国佛教亟待复兴,日本密教(唐密)回传,藏传佛教东来,对内地学佛具有较大的影响,江味农居士也不例外。1921年,因郭太夫人病重,江味农返回上海,亲见郭太夫人往生之种种祥瑞,更是增加了学佛的信念,但也有感于多生多劫的习气一时难以革除,想借密宗神咒之力加以消除,于是返回北京随正在北京传授日本东密的觉随和尚听受密法,后又与觉随往日本高野山修学密法,后因事未得修学而返回上海;1925年7月,应关炯之、闻兰亭等人敦请北京雍和宫著名喇嘛白普仁尊者携带全部法器和28名喇嘛南下上海,修供“金光明法会”,传“大白伞盖度母”灌顶,江味农陪同襄助,辗转于上海、杭州、长沙、武汉、九江、南京等地数千公里,从学受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