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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刚经》的实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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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刚经》里讲无相布施,它劝我们要在日常生活里布施。我们虽然不能做到无相布施,但我们在布施时应该减少相的执著,这是很重要的一点。下面是《金刚经》的实践,和小编一起来看一下吧。

《金刚经》是佛教一部非常重要的经典,也是禅宗最根本的一部经。在《金刚经》中,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句型贯穿了整部经典。譬如说:「庄严佛土,即非庄严,是名庄严」;「佛说大身,即非大身,是名大身」;「佛法,即非佛法,是名佛法」;「般若波罗密,即非般若波罗密,是名般若波罗密」──这个「什么,即非什么,是名什么」的句型,从头到尾贯穿了整部《金刚经》。也可以说:《金刚经》的内容,其实就是在讲这个句型。我今天要讲的不只这个句型,因为这还只是对《金刚经》的了解,今天既然把题目定为「《金刚经》的实践」,意思是要去实践这个句型,而不只是了解而已。

关于实践这个部分,唐朝的禅宗行者已经在身体力行了。《六祖坛经》最后的〈咐嘱品〉中,记载六祖曾经教他的弟子一个「三十六对」的方法,这三十六对是什么呢?就是大对小、长对短、黑对白……诸如此类的对法,总共举了三十六种。这三十六对就是《金刚经》的句型。像《金刚经》讲大即非大──非大是什么呢?就是小;长即非长──非长就是短;白即非白──非白就是黑。所以六祖的三十六对,事实上就是《金刚经》讲的「庄严,即非庄严,是名庄严」、「佛法,即非佛法,是名佛法」,就是把两个相反的东西、两个极端的相拿来对。这么一对,产生的效果是什么呢?就好像阴电和阳电,两个合起来就没有电,对消了。对消了什么?就是对消了它的「相」──阴电这个「阴」的「相」,阳电这个「阳」的「相」;是把「阴」和「阳」这两个「相」对消了。所以我们讲到佛法的「庄严,即非庄严,是名庄严」,其中「庄严」是一个「相」,「非庄严」也是一个「相」,两个是完全相反的「相」,用一个「即」字把它连起来的时候,就是要这两个完全相反的「相」相等。既然说它们两个「相」是相反的,当然就不相等;但是现在又要强迫它们相等,这就是《金刚经》要做的事情。

※把相反的「相」拿掉,本质就显现了

至于在什么样的状况下,才可以相等呢?就是它们的「相」必须全部拿掉。所以「庄严」的「相」要拿掉,「非庄严」的「相」也要拿掉。就「相」而言,它们是不相等的;要让它们相等,只有一个办法,必须把两个相反的「相」拿掉。拿掉了之后是什么?它们的本质就显现了。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本质,也就是都有它的本性在里面。正如同康德这位德国哲学家所说的:大凡物体都有它的「物自体」,也就是都有它的本性。「物自体」我们没有办法接触到,所能接触到的都是物体的「相」,这是康德已经了解的事情。那么《金刚经》是在做什么呢?就是「庄严」这件事情有一个「相」,「非庄严」也有一个「相」,这两个「相」根本是相反的,现在要让它们相等,那只有在一种状况下可以达到,是什么状况呢?就是把它们的「相」全部拿掉──「庄严」的「相」拿掉,「非庄严」的「相」也拿掉,剩下「庄严的本性」和「非庄严的本性」,在本性这个层次就进入无分别,此时它们才是相等的,所以《金刚经》最后才说「是名庄严」。它讲「是名庄严」的时候,是讲它们的「本性」──这就是《金刚经》的句型在理论上的解释。

当我们不懂这个理论,读《金刚经》的句子时,心中会有什么反应?一读到「庄严即非庄严」(庄严就是不庄严),脑筋就打结了,不晓得是什么意思。也就是我们的「识心」一下子就停顿了,这个时候心就静下来,就「空」了。我们静下来的这个「心」、空了的这个「心」,感觉到空空的,什么形相也没有,于是一个「空无的心」出现了,这个「空无的心」就是「庄严的本性」,也是「非庄严的本性」,这个时候就已经自动地体验到「是名庄严」了。

※「不懂」就是代表你的心空了

我们学佛不就是希望能够把「心」静下来,希望修得禅定吗?禅定最重要的是什么呢?不就是把「识心」、「妄心」歇下来吗?而我们念《金刚经》这些句子的时候,只要这么一念,心就静下来了,不是就已经收到禅定的效果,达到了禅定希望企及的境界?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认同这个事实,反而觉得「我就是不懂啊!」不懂就对啦!就是要体会这个「不懂」。「不懂」就是代表你的心「空」了、「无」了,修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。

以上是我对《金刚经》的实践所做的解说。这样的实践其实还是一个浅层的实践,读《金刚经》时自动会有的反应;至于深刻的实践,是要更加努力的。我就讲一下自己在实践《金刚经》的时候,第一件能够真正做到的事情。我刚开始读《金刚经》时,无法了解经中的深意,那时候我一直想要了解「时间是什么?」我试着从物理学的角度去了解,虽然能够分析时间、运用时间、测量时间,可是就是不知道「时间」的本质究竟是什么?我读了很多有关时间的论文,没有一篇论文能够解答这个问题。那个时候我正好学佛,就想要用佛法的方式去了解。正好《金刚经》里面又讲了「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」,咦!这不就是在讲时间吗?所以我就想从这里面去了解。

※没有心念也就没有时间了

当然刚开始也是没有头绪,后来就开始静坐,在静坐的当中,就让我体会到「时间」的本质。因为静坐就是把心念静下来,当我静下来的时候,「杂念」就愈来愈少,少到一个程度,就可以数了。如果心念太多了,是无法数的。因为它像烟一样多,要怎么数?当心念少到可以察觉它一个一个出来时,你就可以数了。一旦可以数心念的时候,会发觉心念愈来愈少了。少到后来,一个心念起来了,要隔很久才能数到第二个心念,那中间就有一个空档没有心念,一个心念都没有。就在此时忽然间我就了解了:啊!原来「时间」就是指这个东西。

我了解了什么呢?了解「心念」完全没有了,「时间」就完全没有了。此时我问自己一个问题:假如我们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动,什么心念都没有了,那还有没有「时间」?我这么一问以后,发现原来要有「时间」,一定要有变动。不管你是心念的变动也好,外面物体的变动也好,一定要有变动。如果所有的变动都没有了,也就是全部都静止不动,那就没有「时间」了。实际上的体会是在我心念静止下来的时候,发觉如果我的心念一直都不起来,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「时间」;而心念一起来,「时间」就出来了。

为什么「时间」会出来呢?这也很容易了解:因为你的第一个心念起来了,过去了,就是「过去心」;现在又再起来一个心念,这就是「现在心」;还有一个心念将要出来,那就是「未来心」──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这几个心的次序一点都不会乱,一定是这样排列的。因此我们可以说「时间」就是这个次序,心念或事情出现的先后次序。当有这个先后次序的时候,就会觉得有时间。但是如果这些心念都没有了,没有过去心、现在心、未来心,哪来时间?同时所有的东西都不动了,人还会老吗?当然不会,因为不会变,你的面孔始终是停留在现在,所有的东西也都不会毁坏。不变就是不会坏。所以当事事物物静止不动的时候,我们会发觉没有时间了,这么一来,很自然的让我们有一个感觉:那不就是一个永恒的时间吗?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坏,我们人也都不会老,这就是永恒!

※永恒是时间的本质

就在这个时候,我了解了《金刚经》。因为套用《金刚经》的句型,就是「时间,即非时间,是名时间」──这句话在平常是不可能成立的,只有在什么状况下会存在呢?就是在「永恒的时间」这样的条件下才可以成立,因为「永恒的时间」就是「没有时间」。这个时候我才了解,原来《金刚经》讲的「是名」这个状况,就时间这个例子而言,它就是永恒的时间。永恒的时间就代表了「是名时间」,也就代表着时间的本性、本质。所以原来「永恒」是时间的本质、本性。当懂到这里的时候,我才了解了《金刚经》。

当时我能够做到的只有「时间」这个例子,我觉得我了解了《金刚经》想要表达的状况。继明白「时间」的本质之后,慢慢地我也会解「空间」的问题,了解了它的本质。可是其他的例子我就没有办法了解──当然我所谓的了解是真正能够实践,而不是机械式地套用一个句型,那是不能实践《金刚经》的。

后来我又下功夫来了解「我相」,那时候做起来还不太困难,因为我所学的佛学里有一个「观想」的过程,其中有一步要做的是观想把自己放大,要放大到多大呢?要放大到遍满三千大千世界,也就是要放大到整个宇宙都是「我」。我真的照那样去实践的时候,发觉一件事情:当这个「我」放大到遍满三千大千世界时,所有的别人都不见了,都被「我」涵盖了。一旦真做到的.时候,会发觉原先的「我」就破掉了,那个原本定义的「我」本身不复存在了。为什么呢?因为如果没有别人,你这个「我」还能成立吗?当然不能成立了呀!要有所谓的「我」,必须还要有你、有他,才能对应出所谓的「我」;而当别人全都不存在了,都归于「我」了,大到这个程度的时候,原来的「我」就消失了,那个「我」的定义就不成立了。这个时候我才晓得:「我相,即非我相,是名我相」。原来那个「是名我相」,是整个宇宙都是「我」,已经没有别人了,因此原本的「我」也就不成立了──这是我了解的第三个例子。

※《金刚经》要在生活中实践

当我会解「时间」、「空间」和「我相」的问题后,就愈做愈会做,但每一个都是要很辛苦的,经过相当的努力才能够做到。而《金刚经》的句型是要实践的,不是照着念就算了的。因为照着念一念,并无法达到那个状况,想要达到那个状况,是要经过奋斗的。

后来有机会我再探讨,什么是「迷信」?什么是「一心净信」?在不断的探讨中,我又懂了一些事情,懂了什么呢?「信即非信,是名信」,这个「是名信」,要有什么条件呢?要做到「信」就是「不信」,这才是「一心净信」。这要怎么做呢?我举一个例子,事实上每一个人都会,比如说我姓「梁」,而且我相信自己姓「梁」,已经相信到不必去相信,这就是「信即非信」──这样子的「信」才叫做「一心净信」。如果对于我的「姓」,我还要相信,没有达到可以不必去相信,我还得告诉自己必须相信我姓「梁」,如果这个状况出现的话,是不是我有问题啦?什么问题呢?不是我的头壳坏了,就是我的身世有问题,对不对?所以《金刚经》所讲的「一心净信」,就是要信到不必要去相信。前面那两个例子各位听了以后,或许有些人还不知道我在讲什么,这个例子听来也许更加浅白而实用。我们可以说《金刚经》不只是一个理论,而是要在我们日常生活里一个个努力去实践的。

当我了解这一点的时候,就回想这些年来我们所做的一些事情:第一个是大家知道的,我们曾举办五届「佛学与科学研讨会」,并出版了论文集;现在又发行了《佛学与科学》期刊,这是在做些什么事情呢?以《金刚经》的角度来看,佛学当然是佛法;科学则是外道,它不是佛法嘛!而我们把它们放在一起,就是在做「佛学,即非佛学,是名佛学」,是不是?所以我们办这个期刊,其实就是在实践《金刚经》。我们让这两个极端相反、彼此原不认同的领域相互沟通,因而发觉它们之间其实是相通的,很多地方是一致的。现在我们所做的努力,有一部份已经有成果了;有一部份还在努力、还在进行中,这不就是在实践《金刚经》吗?